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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冀州从乱象中挣扎而出,百里之外,察哈尔省会张垣城区街头巷尾,游行的呐喊声与猛烈的枪声此起彼伏。
察哈尔省会乱了三日,暴乱性质与冀州不全相同——察哈尔军政同体,此地南临冀州平原区,北傍绥化高原区,下设几十座县镇,全然是是危家的天下。
而今土皇帝进京“赶考”去也,当家掌门的便是储君。
危舟对于肩头重任置若罔闻,自父亲走后,她大门不出,只是接过军部一通请示电话,下达过一条命令——出兵镇压。
两耳不闻窗外事,整日悠哉悠哉骑在女人肚皮上讨欢。
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储君的新欢,脱离凯乐门老东家离冀奔察的小玫瑰杜含烟。
“大人身体真好。”又一轮偃旗息鼓,杜含烟缠着危舟双双跌入温床,转身倚来她胸房,双手下移,摩挲她腰线。
危舟底子好,身高腿长,作弄女人的本事也高超。杜含烟轻弱喘息,香肩半露满背细汗。
云雨也如大烟,蛊惑人入迷、深陷、再难自拔。她的身子经受危舟日夜索取,竟完全适应了去,不觉得疼痛难捱……
荡妇。她在心中唾骂自己不知羞耻。
危舟本是困乏的,乏累的身子被温床与娇人前后包裹着,在情人爱抚下欲念萌芽,又想要了。
危舟心念一动,侧身将美人玉体夹在两腿之间,“烟儿,陪我再一回。”
杜含烟美目含泪,轻咬下唇我见犹怜样儿抬头望她,“妾遭不住您了。”
“那你歇息,我轻轻的。”危舟要她背过身后,哄着她分开腿,纵身侧入……
嘤咛声渐起,喘息声、肤骨碰撞声融汇一处,描绘云雨浓情。
铃响三遍,大床绸被下交缠的人影微动。
悠悠转醒的杜含烟挣扎要起。危舟搂紧她直哼哼。
“电话响了,许是急事。”杜含烟好不容易哄动危舟起身去接电话。危舟便披起浴袍松松垮垮将腰带打个结,赤脚晃去几前坐进沙发接电话。
“找谁?”她将电话接起来,那边男声压低对她道:“少主,老爷回来了。”
“我爹回来了?!”斜靠沙发的危舟鲤鱼打挺坐起来,朦胧睡意消散全无。
“我这就回去。”
杜含烟靠坐床头,抬眼对疾步走进的高挑身影笑了笑,“你开车仔细着。”
她垂眸似低落,牵起她眼前人更多不舍。危舟坐床边勾她腰肢入怀抱,侧脸蹭她耳廓,浅吻了吻,“我去去就回。”
“嗯。”杜含烟极为柔顺依依不舍脱离她怀抱,“路上小心。”
因她这番嘱托,危舟一瞬怔愣——她骤然萌生身在爱巢之中的自己当离别之际被爱妻千叮万嘱的憧憬。
她们虽未成婚,已然是有过世上最亲密接触的一双,危舟凝着人家瞧,目光痴然。
杜含烟不动声色别开眼瞧窗外,“夜色深了,尽早归去吧。”
危舟眨眨眼回过神来,将未出口的盟誓之词暂且咽下,搭握她的手,柔声道:“等我回来。”
她神色缱绻,似彻底带入离家之前与爱侣依依惜别的某。杜含烟轻轻颔首,余光捕捉她远去,目光见冷。
鹣鲽情深的戏码,演的多了,杜含烟将将忘记自己姓甚名谁。
那位二世祖离开不多时,房间里电话又聒噪起来。
杜含烟接起电话却不作声,拢着睡袍翘脚坐进沙发,听那头阴沉男声的指示。
随危楼父女、杜含烟一行追来张垣市的执法处特工监查组组长正是杜含烟昔日特训班的射击课教官任宏伟。
此人善战,枪法拳法尤为高超。为人冷肃不苟言笑。
他来电时机如此凑巧,杜含烟毫不怀疑自己落脚处完全暴露给对方这一行人。
任宏伟开口,向她推销《东田文集》,问她是否对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感兴趣。
“你打错了。”杜含烟将电话挂断,闭目思量起东郭先生与狼故事的寓意。
讽刺谁是东郭先生?杜含烟撑额头,想到离开不久的人。
危舟的确“兼爱”。而她自己,的确是白眼狼不错。
狼被东郭先生救出困境,不思感恩心生歹念。
她对危舟,亦然如此。
杜含烟心里知道,没有任务下达之前,处里要求的是潜伏在“东郭先生”身边,骗取信任静待时机。
等被放出口袋张开獠牙的那刻。
杜含烟捏茶杯的手猛地一颤,她强撑着将残茶灌入喉咙。
她就是一只经许多人之手遭贩卖欺凌的中山狼。旁人给予她利用,她回报以无情,再公平不过。
·
“爹,这么晚了还没睡?”
危舟进门时,危楼沉着脸喝参茶,瞧见她嘻皮笑脸鬼鬼祟祟的样子,怒其不争,将青瓷碗重重扣在红木茶几角,呵道:“你 心里还有这个家,还知道回来!”
危舟陪
笑坐上危父手边的沙发,“您若是精神商足,孩儿眼下有要紧事正要与您说。”
危楼早已看穿自己女儿是为当代阿斗,不屑冷哼,“你能有什么要紧事,这个月零用钱不够了吧?”
危舟略一思忖,“您只猜对五分。”
“那另外五分是什么?”
危舟眼睛一转,狡黠笑起,“孩儿是否花销紧张,取决于您如何选择。”
“有屁就放!老子懒得陪你兜圈子!”危父眯眼瞧她。
“孩儿想请您做主,为孩儿主婚。”
危父愣过几秒,爽朗大笑,招手女儿凑近拍她肩膀,“小崽子总算明事理了!成大事者先成家后立业,婚后收收性子,好生与人家奕涵过日子。爹也尽快带你熟悉军务,早日将重任交予你手,爹含饴弄孙安稳享福了!”
危舟的笑容渐渐古怪起来,小心翼翼道:“爹您是否弄错了?”
“弄错什么?”
“孩儿要娶的不是奕涵。”
危父骤然变脸,愤而起身,一拳砸向不肖女的肩膀,“怎么,你是要将门外不三不四的人带进家来?!”
危舟静默了瞬,迎头遭受父亲数落,她心知这心愿难以实现,心底仍是期待事有转机。她仰头辩解:“爹,含烟不是那样的人!”
危楼冷笑,“你果真是对那冀州舞女动了心思!小崽子你给老子听好了,你在外头如何鬼混老子姑且不管,但凡我在一日,外头的野女人野孩子休想进我家门!”
危舟耳热,起身与父亲抢白,“爹!孩儿正是欢喜含烟,不想委屈了她才求您为我们主婚!”
“老子最后警告你,小崽子,你肖想外头不三不四的女人,滚出去成你的家,再也别回来!”
“您不认这婚事也罢。我母亲疼我,我们成亲之前我领含烟去母亲墓前瞧过便作数!”危舟扭头上楼窜回自己房间,搜罗一箱自己的衣物饰物剔下来,头也不回离开家门。
危楼在她背后暴跳如雷,摔碎几边瓷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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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舟提着箱子,在酒店走廊彳亍。腕表时刻过夜半,她对于留或走犹豫不决。
走廊壁灯闪烁着伶仃的橘光,透过门缝瞧,房内似乎漆黑着。她叹息着转身离开,房门里阴影笼罩的身影微动,旋开房门探出半截身子,手捏浴袍衣领轻问来人是谁。
“是我,”危舟惊喜回望,压着声音走回。
杜含烟搭她手臂迎她回房。危舟反锁上门,将行李箱搁置脚边,大衣未褪下,情不自禁拥起她,贴耳轻道:“是我将你吵醒了么?”
杜含烟被她揽在怀里,感受着大衣裹挟的寒意而微微战栗。危舟敞开衣襟将她也包融进去。
杜含烟半垂眼,隐隐感觉到她去而复返实不寻常。
最异常不过是那只箱子。
“大人将要出远门么?”杜含烟从怀抱里退开,为危舟褪衣挂去衣架,轻问。
“并非。只是我与家父拌嘴。短期内恐怕不能回去了。”
杜含烟微诧,以她接受到的组织的情报分析,危舟此人耳根软,抛开情场浪子不说,白日里待人有礼,与吴姓那位口蜜腹剑不同,大体算得上是温良之人。
杜含烟并未深想,缘何危家父女闹翻至此,她只是担忧自己接近危舟以图截获情报的道路更加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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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舟难得没有做什么,一反常态安安静静地拥着杜含烟倒在床里。杜含烟偏头瞧她,枕边人闭着眼,呼吸好比心情低落。
杜含烟转过身来,轻对她道:“早些睡吧,不要多想。父女情深,危大帅疼爱你,自不会真与你生气。”
房间里黑漆漆的,只有身边人辐射暖意,危舟挪身靠近些,长腿一跨将小女子拢在身前。她倚着美人肩,静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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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杜含烟起床,床边空着。她推开卧室琉璃门出去,见危舟垂头丧气坐在餐桌前。桌上托盘里的麦片粥冒着热气,流失着温情无人在意。
杜含烟抽椅子在危舟身边坐下。危舟深呼吸,抬眼撑起笑容对她,“难为你陪我吃糠咽菜。”
杜含烟捧起碗,捻着汤匙翻搅圆润的粳米香软的麦片与浓白的汤汁,她默了默,微不可察笑了笑,“吃饭吧。这些比窝头酱菜好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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